第二章 珠海女孩巧琴
高中畢業後兩天，我跟曉宇背著行囊來到中正機場，搭乘著復興航空飛機，開啟飄泊流浪的大陸行，隨著飛機起飛降落，從澳門拿著台胞證通關，來到一個全新流浪據點→《廣東珠海》。
前幾天好不容易追到「謝嘉佳」當女友的曉宇，出國流浪舉動讓大家跌破眼鏡，考大學同學朋友頻頻搖頭跟鄙視，女友的不諒解，爸媽則苦口婆心勸告跟譴責，都依然無法改變我們的決心動向，我們篤定此番舉動現在不會後悔，以後也更不可能遺憾。
人生夢想要做也只有這一回，因為往後如果有時間做，但隨不同時空科技轉換下感覺就不同，你有看過四五十歲的人拿著照相機，背包袱風狂奔馳於山巔，或是拿著釣竿釣蝦烤蝦，攀岩走壁競速騎車，這些事老的時候或許可以做，但體能跟體力已經瀕臨退化，更失去青澀的洋溢的動感。
我倆過關來到2000年時的珠海拱北口岸廣場，定下腳步，環顧四周。前方大多都是陳舊髒亂的鬧市街道，沒有高級豪華的轎車，更沒有富麗堂皇的建築物，只有幾間像樣的住宿酒店，周圍的人文環境非常的中國，中國式的走道，中國式的文化涵養，中國式的談吐素質，簡陋無比的車站，一字排開凌亂無序的外食攤販。
我倆望見一間招牌打著三星級名號的旅館叫《昌盛》，我倆打算在那長住一個月因為廉價，一看就知道此旅館只有民宿水平，旅館簡陋的門柱前台堆積一塵厚厚的灰土，門牆掛著一個超不準時，隨時短路停擺的圓鐘，櫃檯小姐是個著旗袍胭脂粉很重的妙齡女子，彷彿來到老上海1943那個年代，猜想這客人鐵定日月無光，生活黯淡。
最後我倆，用三寸不爛之舌討價還價技量用800元月租，租下一間非常不起眼沒電梯搭乘的老舊客房。
一段屬於我們珠海流浪的際遇故事從此時開始揭幕，故事裡圍繞著愛情與麵包的意識打轉，充滿歡笑與眼淚的酸甜苦辣，有人說愛情就像一罐啤酒，暢飲朦朧七分醉最浪漫迷人，有人說愛情就像一杯混淆了烈酒的水果酒，苦中帶甜青澀爽口，更有人說愛情像杯白開水，平淡無味卻可以相依相守，細水長流。
在大陸每個地方的風俗、飲食不同作息不同，古典建築物的設計外觀不同、夜生活花樣不同井然有序到極致，珠海拱北車站更是以一個字《亂》來形容，坐公車沒有投幣式，則是等掌車發票員取票，洗浴中心按摩按腳很便宜，30元還可以在那過夜，打撞球的方式也明顯跟台灣有所不同，有陪打兼職女孩幫你架球杆記分，旅遊有兼職陪遊漂亮女伴伴遊。
傍晚我CD隨身聽還放著「李佳慧」給我的CD →《郭富城的信鴿》，曉宇突然提議晚上去唱K。
才十九歲的我們很想去KTV或舞廳狂歡，一探究竟黑洞的奧妙，第二天晚搭著計程車顛顛簸簸地來到一間招牌扛棒很大的KTV酒店，他們KTV跟台灣也明顯不同，台灣好樂迪KTV餐點都是自助式，點歌也是隨意到電腦前點閱歌曲。
而大陸珠海KTV有所謂三陪女郎，一陪就是普通的服務生幫你點飲料跟餐點，順便幫你開瓶選歌，二陪就是叫小姐陪唱，陪跳舞陪聊天，可以上下其手，三陪就是看小姐意思...陪玩陪睡......。
當晚一入包廂，漂亮有禮的公關部長對著我們笑笑，也刻意壓低聲音:「先生!靚仔!有需要甚麼服務嗎?」
我認真地聽著，不時露出驚訝與沈思的表情:「幫我們叫三瓶啤酒，還有小吃!」
漂亮公關表情徨然誠懇地說道:「要叫小姐嗎?不貴!」
我倆精神大振壓抑著莫名緊張，心跳加快異口通聲:「不要!給酒就好!」
「謝謝!餐點等等送到!」公關直搖頭嘆氣。
「為甚麼不叫小姐?」曉宇眼神質疑。
「沒錢阿!那你又為何不叫?」我摳著鼻孔。
「也是沒錢?再來感覺怪怪的，先生我還沒談過戀愛，不想把處男之身奉獻給坐檯妹!」曉宇很認真的表情回應。
我倆拿起麥克風面面相覷一會兒，暢然點起五月天的HIT歌，像對瘋子般狂唱狂喝酒瘋狂咆嘯，點到第十首歌已經筋疲力盡，像頭死豬趴在沙發喀花生。
「兩個人唱歌會不會很搞笑?」我開始撥動食指用花生米在桌上彈來彈去。
「簡直無聊到爆炸!要不叫小姐!」曉宇拍拍麥克風。
此時我望著一名可愛幫著馬尾收拾檯面的女服務生說:「同學!妳在這邊很忙嗎?」
「不會阿!只是覺得你們兩個人唱歌很奇怪?」可愛女服務生抿嘴暗笑。
「那陪我們一起歡唱如何?」曉宇凝視著眼前的可愛女服務生。
「可以!但要跟經理說!我叫小珍!」女服務生點點頭，我雀喜感概:「會不會太簡單了!在台灣說這種調戲的玩笑話，早就被女方踹到外太空!」
當晚我們跟小珍還叫上她的女性朋友，共五人喝了兩箱啤酒，我不勝酒力，滿臉通紅醉醺醺地走出KTV，像匹無法駕馭的狼發癲往外亂竄，於直奔樓下廣場。
「湯同學!不要亂跑!等等迷路了!」可愛女服務生小珍叫住我。
我語無倫次回答:「小珍!讀幾年級阿?為何來這打工?」
「我讀高三!因為家裡窮前來賺學費!」小珍掩飾不住醉意恭敬地回。
「噁!」我控制不住將嘔吐物從嘴巴往外噴，噴到一名穿著亮麗繫著圍巾的女孩身上。
「你幹嘛!神經病!」:女孩皺眉憤怒地咆哮。
「對不起!我們朋友喝醉了!小姐你外套就換下來，我們送到洗衣店幫妳乾洗!」曉宇衝過來叫這那女孩。
女孩豪邁脫下外套，往曉宇身上一拋凶悍吼道:「我叫林巧琴!在隔壁服飾店上班，記住把衣服清洗乾淨!不然沒完沒了!」
隔幾天我拿著外套，來到了位於KTV樓下的服飾店，透過玻璃櫥窗看到那個女孩正在招待客人，我呆呆杵在一旁發楞。
數分鐘後我看到客人已走，便拿著外套衝到店內遞外套給她:「不好意思!是林巧琴小姐嗎?那天冒犯了我喝醉了，這是幫妳乾洗的外套!」
「沒關係!我知道你是無心的!要不要坐下來喝個茶?」女孩巧琴笑有淺淺的酒渦，優雅的端出茶几幫我倒茶。
「小姐妳幾歲?看起來很年輕?」:我愣愣地看著，感到不好意思。
巧琴微笑慢條斯里地倒著茶:「我23歲!不要看我年輕，我的小孩已經五歲了!」
「小孩五歲?那妳跟妳先生一定很美滿?」:我好奇心作祟問道，便拿起茶杯酌了一口。
「離婚了!小孩被前夫帶走!」:巧琴表情有點憂感眼角帶淚，手臂微微震動。
不知是否我跟她說太多不該說的話語，或是我這不懂人情世故的小鬼太過白目，幾句對話讓她幾乎變了狀態似的充斥著忿恨焦慮感，她停頓轉身回到服飾店後倉，端出一杯冰水，笑笑暢飲一口，試著平復剛剛繃緊的沈重情緒。
頓時她從容不迫打開話匣子跟我聊個沒完，一下子又變了個人。
當天我們聊了很久，才知道原來他有個淒美觸目驚心的愛情故事，回飯店跟寫小說故事的曉宇侃侃而談她的故事，由於故事發生在珠海，曉宇把故事名稱取成《珠海愛情故事》。
聽完她的故事，聯想到電影《歸土》情節我有點感觸，不可一世的浪子少年「阿飛」，因為從小被父母遺棄被老兵退役的爺爺帶大，貧乏的他心裡非常不平衡，長大他加入黑社會犯了案賺到錢當起大哥，不料在一次討債風波中刺傷一個臥底警察。
失措的他開始進行逃亡的日子，一路奔波遣逃逃到北大荒黃土高原不毛地帶，原本他很鄙視那些鄉民，後來不得已他被困到此地不得出城，他忿恨闖了禍、鬧大了劇，燒了莊里糧食，即使這般胡鬧並沒得到嚴重懲罰，而是老村長用一句話感化了他。
《天上下雨地上滑，各人跌倒個人爬，強求不來，知足常樂》《舒服在心理!不是在外面!》
這句話也讓我感觸很深，其實人這輩子小時候追求好的學校、書讀完出社會追求好的工作成就，工作穩定繼續追求名利跟地位還有歸宿，等到歸宿婚姻都有了，貪心不知足就追求更多財富地位。但人往往追求同時卻陷於泥沼中無法自拔，或處於名利誘惑中迷失方向，最後換來的是怨恨跟得不嘗失的命運。
巧琴說她16歲讀書時，就戀上一個跟她同年紀男生阿威，剛開始初戀時阿威對她很好，不僅每天用腳踏車溫馨接送他上下學，還刻意做早點給她吃，假日都會帶她四處遨遊，遊山玩水，牽著她逛街買漂亮衣服跟鞋子，他們的初戀就像童話故事般浪漫美麗。
18歲那一年巧琴高中都還沒有畢業，阿威就帶著聘金戒指，來她家跟巧琴求婚，單純天真的巧琴立馬答應阿威的求婚，只是巧琴的父母考慮周詳，反對她們這麼早就論及婚嫁，應有經濟基礎再做決定， 礙於父母的反對，被愛沖昏頭的巧琴不顧一切還是跟阿威私奔，還私下登記結婚。
日復一日，巧琴父母也被她成家的決心所動容，默認這樁婚事，此後他倆搬到廣東中山市區租一間單身公寓，阿威在當地找到一份郵電局的工作，雖然每日奔波勞碌，但薪水也才2000人民幣，還不夠養家活口跟繳房租，巧琴體諒他的丈夫阿威也找份服飾的工作，跟他一起吃苦分擔辛勞，隔年幸福的倆夫妻還誕下一名男孩。
好景不長，巧琴為了照顧好自己的寶寶，只得辭去原有工作在家照料他，而辛苦一天的老公阿威也漸漸發現，老婆用心照料自己小孩同時，卻忽略了他的感受，對他總是冷言冷語相待，每到月初就跟他拿錢，兩夫妻開始為了錢跟孩子事情總是起爭執，阿威為了逃避現實，每晚在外喝酒買醉，慢慢地跟老婆感情逐漸疏遠。
不久阿威編了個加班的謊言，其實在外尋找婚後刺激，並有了外遇對象小蘭，有天阿威不經意被巧琴跟蹤，當場抓姦在床，兩人婚姻就此宣告破裂。
話說到傾倒心酸甜蜜及痛楚的往事時，巧琴紅了眼眶揮淚如雨般直涕下，或許就像她自己所說被『經濟所妥協』，被『愛情所矇蔽』，《貧賤夫妻百事哀》。
當下年輕的我，真的不理解《貧賤夫妻百事哀》的道理，只清楚我的童年，就在那豐衣足食的幸福家庭長大，雖然我家庭並不是太過寬裕，但父母總是竭盡所能，把一切有利的資源奉於我們兄弟。我們吃得飽，睡得暖，玩得樂，就像一朵被訶護大的溫室花朵，完全感覺不到外界的酷寒。
傍晚回飯店媽媽打一通電話給我:「小偉!你出國遊學狀況如何?廣州住宿如何?」
「很好阿?媽!你不用擔心!過半年後就回來!」我開始抓頭圓謊。
「記得!要好好照顧自己，要吃飽，沒錢媽媽再匯款過去!」媽媽在電話那頭，憂心忡忡語氣帶著焦急感。
「我知道了媽!」我掛上電話，心中開始產生罪惡感，神智混沌到有點心虛，畢竟跟家人撒謊有點過意不去。
曉宇從洗手間走出來，皺眉頭斬釘截鐵地對我說:「時間過了，你爸媽會諒解的，我媽其實沒管我太多，因為我跟她說我已經長大了，對了明天還要跟小珍跟巧琴她們出去玩!好好睡吧!」
「嗯!」我微笑點點頭。
隔日清晨9.00我跟小珍還有巧琴，相約到珠海拱北海岸的福海港喝早茶，我們四人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，隔過有透明落地窗望著穿外藍天，優雅喀了整桌的小籠包、鳳爪、燒賣、椰子糕、廣東粥、椒鹽排骨...........等道地的廣東美食早茶點心，中午又帶著飽滿的心情，散步來到珠海情侶路的標竿景點《漁女》雕像，看著對岸遼闊無際的海岸線，及岸邊一對對情侶牽手甜甜蜜蜜地閒逛散步，讓我有種想要戀愛的衝動，巧琴這個當地導陪跟我們說了個珠海漁女的民間故事。
此刻腦海時空的轉換頓點，讓我回想起中學時那個愛慕的女孩「李佳慧」，倆人的際遇到後來一起逛夜市看電影浪漫的場景。心中無限感傷，青春歲月中所體驗過的某種酸甜滋味，就像一種化學酵素注入體內，無法忘懷。
李佳慧你還記得我嗎?不知道現在李佳慧在國外過得好不好?
「湯哥!醒醒等等我們要搭車去深?小人國!」曉宇大喝伸出食指，點了我後腦杓穴位，我立刻從成沉思清醒過來。
下午三點我們從拱北車站，搭乘客運來到深圳小人國大門外，門外佈滿井然有序大大小小的小吃攤販跟彈吉他賣藝的街頭藝人，也有許多自認為是現代書法家的人，搭一個蓬幫人用毛筆寫對聯賺取外快。
我走過去看著一名十分專業的老伯詢問:「請問幫我寫一串對聯要多少錢?」
「50元!人民幣50元!可以讓你帶回台灣做個紀念!」老伯干練掏出毛筆跟白色布聯。
「你怎麼知道我是台灣人?」
「聽口音!不會錯的!」
「好!50元!寫吧!」老伯用專業角度跟剛毅的力度提筆用我跟曉宇名字寫出一串對聯，2分鐘時間便完工。
我跟曉宇興緻勃勃提著對聯，跟上完洗手間的小珍她們招手:「妳們看我們的對聯!」
「你們花了多少錢?」小珍驚訝表情疑問。
「50元!」我倆異口同聲。
「你們被騙了!這玩意賣給本地人只要10元，他們卻把你當呆胞一樣活宰，記得下次叫上我們!」小珍嚴肅解說。
原來大陸跟台灣夜市一樣，需要不斷討價還價，一件商品可能差個好幾倍價格，或許在台灣安逸習慣，太過老實反而容易被人敲詐。
當下我們來到一間十分簡陋的四川燙菜館，這間館子簡陋到門柱跟窗沿都是陳舊的木筏搭載而成，桌椅都是幾塊木頭釘製，廚房用的是媒爐，一旁的清水跟菜餚邊有數十隻蠅虫在四周蔓延徘迴。
我跟曉宇以過去習性就是討厭，到陌生地方和吃陌生不乾淨東西。感覺像四處漂泊的流浪漢端著碗，盤據在一窩啃咽餐食。
但這間燙菜館的料理美味卻讓我們出乎意料的好吃，這也引咎一句話:《人不可貌相，海水不可斗量》，食物也是一樣，一間毫不起眼的小吃店，只要食物美味道地，同樣可以吸引許多饕客前來品味。
吃完美食我們並到小人國，小人國是當地吸引人的古蹟景點，它是把中國名勝古蹟建築物縮小版本例如:萬里長城、敦煌絲路、故宮、雲門石窟...........等，但小人國的門票收費準則卻不平衡，當地居民只要10元入場費，外地居民卻要100人民幣，這100人民幣對於大陸市井小民薪資水準來說，已經是十分驚人，那時大陸平均薪水也只有1000多元人民幣。
我們在小人國園區遊覽一個下午的黃昏，直到在萬里長城旁拍完照片後，我們四人拿出零食跟飲料，悠閒地躺在一旁綠油油的草地上望著蔚藍的天空，微微涼風吹拂過我們臉龐，感覺一股清新爽朗味道。
曉宇從背包拿起GBA遊樂器玩著馬利兄弟，我用耳機聆聽著任賢齊跟徐懷鈺的CD專輯水晶，巧琴閉上眼躺在草地上冥想，而小珍則滿臉愁容拿出一張帥氣男生的照片。
我按下CD隨身聽暫停鍵對著小珍說:「這男生是誰?」
「這是我老家河南駐馬踮的青梅竹馬玩伴「陳晏」，他為了要達成音樂歌手夢想漂泊來到廣州尋夢，這幾個月連手機都打不通，也不知發生甚麼事情?」小珍表情有點焦灼燥鬱。
「那妳有尋找他的打算嗎?」我疑問。
「過幾天我會跟公司請假，到廣州去尋找他!」
「妳要跟誰去?」
「自己去!」
「一個女孩子去人生地不熟地方，很危險的!」我望著小珍可人稚氣的臉孔，語氣間產生擔心對白。
「不如我們四人一起去吧！反正我倆也是來大陸遊學，多幾個人也多一個照應!」曉宇拍拍小珍的肩，強自和緩心情。
「謝謝你們!那我們後天出發如何?」小珍點點頭頹然坐在草地上。
巧琴微笑地說道:「妳們去吧!我還要工作跟養家活口，回來記得找我!」
當日我們遊玩小人國後，回到珠海的旅館心中有了另一個地方的方向跟去點，那就是中國的下一站
《廣州》，廣州在我小時候地理課跟旅遊電視《大陸尋奇》印象中，是車水馬龍民族繁雜的都會區，此地清一色腳踏車數目跟台灣摩扥車一樣多，市區不時傳來腳踏車的鈴聲，但廣州是否是這般模樣?
我沒有來過心中沒有明確的答案，唯有到當地遊覽過才能明瞭，在我們對廣州還產生期待跟懷疑同時，我們三人已經登上開往廣州的客運巴上，此時我們隔著車窗揮別了認識不久的好友巧琴，前往廣州的旅程。
遊覽車上我透過車窗，望著車外筆直寬闊鄉間小路及翠綠明媚的山明水秀，而坐在一旁的曉宇從背包拿出一本相簿，抽出一張國中時大夥在球場的大合照，笑著對我說:「不知道他們現在過得如何?」
「聽說張唯瑜面試上了空姐，而黑胡椒跟他老爸移民到印尼出國深造，陸劍池大學落榜準備到南陽補習班惡補一年，袁學程聽說到餐廳打工等待當兵........!」我春心蕩漾地說。
「照片中間謝嘉佳跟李佳慧兩個笑得好甜歐?」曉宇嘴巴張得很大，笑得很淫賤。
「是阿!」我率性微笑點點頭。
「照片最左邊這個屌絲不是李俊廷嗎?嘴巴是怎麼了腫得跟香腸一樣?」曉宇指著照片。
「你說李俊廷阿?那時好像跟我們打賭玩牌，結果他輸了被處罰吃了半包朝天椒!現在還考上國立台科大真是好狗運!」我笑得樂到快要窒息。
說起李俊廷這號人物，他是從國二時17班轉來我們班的奇跁。個性幽默風趣，課業優異又少根筋這不撘嘎對比，總是讓我們帶來頻頻笑點。
他很喜歡打籃球但球技卻爛到不可開交，連小學生都有贏他的可能，輸球時總會豎起大姆指說:「帥氣動作一百分，球技二十分就好!」
打完球總會張大嘴對著天空，暢快摳挖著鼻屎說一些外星人才會懂的名言，說完並把鼻屎黏在籃球上交給下一個人。
每次上我們不喜歡聽的課時，我們都會在紙條上寫下電玩格鬥招式表講評相互傳閱，那時街機格鬥遊戲非常盛行。
「搖桿正轉向前，輕拳重腳加胎歌怕大絕!」他邊寫下紙條邊叫出電玩格鬥人物聲音。
「正轉反轉加拳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咕咕杯居哇!」我寫下招式表於紙條丟回去回應。
我邊寫邊叫越來越激動連拍桌子！
他也用力拍下桌子，邊寫邊叫呼應我！
然後我們相互看了一眼，不約而同哈哈大笑。
當下理化老師走了過來，推推眼鏡擺出一副臭臉瞪著我們:「你們倆個要不要去看醫生，上課鬼吼鬼叫，給我出去罰站叫個夠!」
結果我倆被叫到走廊罰站，繼續打鬧研究電玩招式。
某天下午自習課，他捂住肚子跟我說:「中午吃了咖哩飯很不舒服!」
沒多久班上正妹廖淑惠拿數學習題來問他，頓時他卻把前一刻事情忘得一乾二淨，老神在在意氣風發幫忙解答數學習題，直到廖淑惠離開去上洗手間，一旁女同學聞道一股屎臭味尖叫:「到底是誰放屁，還是帶臭豆腐來吃?」
此時李俊廷突然起身舉手大聲說:「班長我要去廁所救火!」
「廁所火災嗎?」班長宋筱慧不悅眼睛瞪很大。
「火勢一發不可收拾，菊部土石流就要奔堤!」李俊廷將手指插入屁眼往門外奔去。
此時全班哄堂大笑:「李俊廷拉屎在褲子上!」
之後我詢問他:「為何不提前去上廁所?」
他擺出一副男子氣愾模樣說道:「在心愛人面前型像要一百分嘛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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